【团兵原著向】自由之翼（8）
八 赌局
望着那边已经走进训练场的利威尔，埃尔文陷入了少有的纠结。
那日找过利威尔之后埃尔文产生了某种顾虑。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深知利威尔的为人，这点毫无疑问。讲话粗暴、表情凶狠、洁癖和神经质，看起来着实不好相处，但埋藏在那副冷冰冰的外表下却是意外的温柔。比起强大这点，更难能可贵的是那颗体恤他人的心。力量上的无可匹敌容易滋生暴虐的心性，但利威尔却无比重视身边的伙伴。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总是眼神凶恶的小个子几乎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无论这是否出于他的本意，都已经给人造成了不好相处的印象。除了像韩吉那样喜欢纠缠不休的自来熟，很少有人会主动向他示好。上次壁外调查亲眼目睹利威尔出色表现的人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平时的立体机动训练都是以班为单位，格斗训练则是一对一无暇顾及其他，大多数人现在对利威尔的印象大概还停留在“走后门进入调查兵团的小混混”上。利威尔肯定会很受欢迎，埃尔文坚信这一点。不单只因为人们总是向往强大的力量，还因为那样无坚不摧的力量下有一颗温暖的心。必须要做点什么改变这种现状。
基于这一点考虑的埃尔文最后想到了办法，他一边向利威尔“讨教”对人格斗的方法，一边又不动声色的向韩吉透露了时间和地点。起初利威尔并不打算接受，理由是他觉得很麻烦而且也不想弄伤埃尔文。埃尔文心想着自己被小瞧了，又以“你可以报上次把你按进脏水里的仇”说服了利威尔，他有点不太确定，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的眼神是不是突然就变得跃跃欲试起来。同时，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加自然，他添油加醋的说这场“讨教”算是个赌局，输的人得请胜者吃饭。
然而，现在已经站在训练场场边的埃尔文开始有点后悔了。
韩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如说她比他想的还要“出色”。本来以为能动员到一半的人就不错了，结果埃尔文看了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已经有四分之三了吧。而更让人沮丧的是，此刻站在场内的利威尔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在观察自己的猎物。他大概是真的打算报上次的仇，毕竟把洁癖按进脏水里也算是踩了对方的地雷，即使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
埃尔文的格斗技术其实相当不错，由于先天的体格优势，再加上后天勤奋的训练，他在调查兵团里是能排在前几位的，这也是当初选择用这个方法的原因之一。但此时此刻，他几乎开始计算自己输掉的概率。埃尔文有点自暴自弃的瞄了一眼在场边看热闹的米克，对方朝他摇摇头，一副“你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了”的意味。
“千万别输啊埃尔文！我用一个月天天洗澡压你能赢！我的尊严就全靠你了！！”站在米克身旁的韩吉兴奋的朝他挥手，埃尔文突然觉得也许输了才是对人类的贡献，虽败犹荣。
在韩吉的带动下，场边的围观人群开始了小小的沸腾。平日里兵团的训练都很紧张，为了能增加墙外的存活率，大家都近乎苛刻的磨练自己，休息日也没什么能聚在一起的娱乐活动，这次的格斗反而成了一次自我放松的契机。
“加油啊分队长！让他看看调查兵团的水平！”场边的助威声此起彼伏，听的埃尔文也渐渐有了能赢的信心。当然这件事让他意识到激进的话语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就是后话了。
“喂，你在那边拖拖拉拉是想要大便吗？”
和训练兵出身的人使用的格斗技能不一样，利威尔的打法没有套路可寻，攻击不仅迅猛而且连贯，每一击都有后手，绝对不会在打中之后就放松警惕。不单如此，他很清楚哪些部位不好防守，还容易产生疼痛而让人短暂失去战斗力。埃尔文在挡住一次低位的横踢，躲过两次直拳，发起一次进攻但无效之后，开始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强悍程度早已超越正常人的范围了。别说是自己，就连目前稳居调查兵团战斗力榜首的米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之前在地下街能抓住他，完全是因为二对一还用同伴作人质的结果。
“还不赖。”
“那是……”
还没将话说完，对面便又是一轮进攻。随着几次拳脚上的你来我往，两人的实力渐渐分出高下，场外的加油声也由一面倒变成了两派。很明显，利威尔已经通过这次的对战征服了一群人。
最后格斗结束的相当精彩，利威尔完美诠释了“四两拨千斤”，从一个让人费解的角度横入埃尔文跟前，然后扭身使出了过肩摔，不过看的出来他放轻了力道。
“现在你差我一顿饭了。”利威尔伸手将坐在地上的埃尔文拉了起来，顺便帮他把背后的灰尘拍掉。
“我们可以今天就去，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现在？不行，我得回去洗个澡。”
“没关系，等你洗完再去。”
太阳缓缓西沉，伴随着大家热烈的讨论声和韩吉的哀嚎，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
达到饭馆的时候利威尔着实吓了一跳，因为来的不止有韩吉和米克，还有意料之外的“老熟人”。
“这是……这是利威尔吗？”很显然对方和他一样，完全没有料到眼下的重逢。
“怎么了怎么了？原来你认识利威尔吗，我都没听你提起过啊。”韩吉眼瞅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一旁嚷嚷。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啊埃尔文。”小个子的男人此时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没想到你们认识啊，奈尔下个月要结婚了，因为各种原因，所以提早请我们几个先聚一聚。别看他这样，他和我还有米克是同届训练生。”埃尔文边对利威尔解释，边推着他坐下，然而利威尔直接拒绝了奈尔身旁的位置，绕到了埃尔文的另一侧，坐在了他和米克的中间。
“什么叫‘别看他这样’，我是怎样了啊你这家伙。利威尔是怎么回事？竟然加入调查兵团了？你之前跟我说找到一个很厉害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对啊没错，下午我和利威尔比了一场，输的人要请客，然后我就带他过来了。”
“你还真是会盘算啊，要请客的人明明是我。”
“主要想让你认识一下利威尔，你们以后肯定还会打交道。”金发的男人说的一脸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利威尔介意吗？”
“不，这样很好。反正都是要吃饭，宪兵团也不缺这点钱吧。”
“奈尔你就算进了宪兵团也逃不过被埃尔文欺负的命运啊哈哈哈哈哈。”韩吉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互相调侃，不嫌事大的在一旁添油加醋。
“像他这样也就只能进宪兵团囤肥肉了吧，出了墙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巨人的大便。”
“别说我啊，你小子虽然在地下街很能打，但巨人可是不一样的。”
“利威尔面对巨人也一样无敌啊奈尔！还有利威尔，巨人是不会拉大便的啦，他们会直接吐出来，因为消化不了。被吃进去的人会变作一团然后包裹着一层粘液再被吐出来。”
“韩吉……吃饭的时候拜托不要说这些。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托了他的福我们才弄到立体机动装置，宪兵团的家伙到底是怎么通过训练兵的考核的？弱的像一滩泥巴还要别人来给你们擦屁股。”
“确实很弱。”
“喂米克，你到底要帮谁？”奈尔不满的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言的米克，愤愤不平的说到，“还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手段太卑鄙，训练兵前十名才有机会进入宪兵团。说起来，我记得你们当时有三个人的吧？另外两个也加入调查兵团了吗？”
不明所以的问话引来了不约而同的沉默。
“奈尔，他们牺牲了。”埃尔文压低了声音，对一脸茫然的好友解释。
“我不知道，抱……”
“没什么，不用道歉。”没等奈尔说完，利威尔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别说我们了啊，今天明明是来给你庆祝的，不然又变得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你的新娘子是怎样的人？”韩吉适时打破了这般诡异的气氛，努力让对话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你说玛丽啊，埃尔文知道的，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哦。”
“我当初觉得她一定会选择埃尔文的。”
“我说米克……”
“哈哈别多心奈尔，米克开玩笑的。我觉得玛丽的选择没有错，你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就算是我，也这么觉得。”
五个人聊了很久，从奈尔追求玛丽的过程到埃尔文米克训练兵时期的糗事，从利威尔迎战巨人时的英勇到韩吉大大小小的实验，他们像是回到了没有忧愁的时期，笑笑闹闹不知疲倦。
散去之前，奈尔得知了调查兵团下次壁外调查要捕捉巨人的计划，罕见的皱了眉头，他望向埃尔文，拍拍他的右臂，郑重地说到，“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然后，独自一人朝着相反地方向渐行渐远。
TBC
